第31章：第三十一章

　　温夏瞅着两人之间突然冷下来的气氛，刚想打圆场，就听苏识南低声说：“其实我不怕别人说，我怕的是……”
　　她低头戳着碗里的豆腐，戳得稀烂。
　　“我怕的是他们拿你当靶子。”
　　苏识南猛地抬头：“知意，你是律师，靠名声吃饭的。我混娱乐圈，早就被骂惯了，可你不一样——上周你去社区做普法讲座，有人举着相机跟到楼梯间，就为了拍你，转头就编‘律师利用职务之便帮女星删黑料’。”
　　江知意捏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，杯沿的热气熏得她睫毛发颤。
　　她想起昨天在律所楼下，那个举着话筒冲过来的记者，追问她“是不是收了苏识南的钱”。
　　当时她只觉得荒唐，此刻看着苏识南泛红的眼眶，才突然意识到这荒唐背后的重量。
　　“我的名声，还没脆弱到靠别人一张嘴定义。”她伸手，碰了碰苏识南的头发。
　　颁奖典礼的聚光灯骤然亮起时，台下，苏识南握着江知意的手微微收紧。
　　红毯尽头的背景板上，她主演的民国剧剧名格外醒目，而身旁的江知意穿着一身香槟色西装，袖口的天平胸针在光下闪着细弱的光——正是当年江知意获奖时送她的那枚。
　　“紧张吗？”江知意低头，气息拂过她耳畔，带着熟悉的雪松味。
　　苏识南摇摇头，指尖却在她掌心轻轻画圈：“就是觉得……像做梦。”
　　从被前经纪公司逼迫赔偿，到靠这部剧提名最佳女主角，不过短短两年。
　　她想起拍夜戏时江知意送来的热粥，想起面对网暴时两人并肩坐在律师事务所整理证据，那些碎片般的瞬间，此刻都化作了掌心的温度。
　　颁奖嘉宾念出“苏识南”三个字时，全场的掌声像潮水般涌来。
　　她提着裙摆走上台，接过奖杯的刹那，目光下意识越过人群，落在江知意的位置。
　　对方正举着手机拍摄，嘴角弯起的弧度比聚光灯还亮。
　　“拿到这个奖，我想感谢很多人。”苏识南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“感谢导演坚持让我这个‘新人’担纲主角，感谢剧组的每一位工作人员……”
　　说到这里，她顿了顿，目光再次与台下的江知意相遇，眼底的光突然变得柔软：“特别感谢一位……很重要的朋友。”
　　台下响起尖叫，不约而同地喊起：“江律师！江律师！”
　　弹幕瞬间刷屏：“是江律师！绝对是江律师！”
　　“她教会我，面对不公时要勇敢站出来，也让我明白，真正的强大不是没有软肋，而是有想要守护的人。”苏识南举起奖杯，对着江知意的方向轻轻晃了晃，“这个奖，有一半是你的。”
　　江知意坐在观众席里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停顿。
　　她刚录下苏识南说这段话的样子，背景里粉丝的尖叫和相机的快门声交织，却衬得那句“有一半是你的”格外清晰。
　　颁奖礼结束后，后台挤满了记者。
　　有人追问苏识南的话语，苏识南只是笑，眼里的甜蜜藏不住：“你们知道的。”
　　江知意等在休息室门口，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。
　　看到苏识南出来，她自然地接过对方手里的奖杯，指尖擦过她泛红的眼角：“刚才在台上，很耀眼。”
　　“你也是。”苏识南接过花，鼻尖蹭过花瓣，“我看见你举着手机拍了全程，手都没抖。”
　　“因为知道你一定能拿到。”江知意低头，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，不顾周围工作人员的目光。
　　温夏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，手里举着刚抢来的香槟：“别在这儿腻歪了！庆功宴都快开始了！”
　　她晃了晃手机，“你俩刚才那对视，热搜都爆三条了，#南风知我意 双向奔赴#，这次的词条是我给你们备好的！”
　　苏识南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和江知意的合照——她举着奖杯笑，江知意站在台下，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，背景是璀璨的灯光。
　　配文是粉丝写的：“从高中公告栏到颁奖礼舞台，她们走了好远，却始终朝着对方的方向。”
　　……
　　苏识南被簇拥在人群中央，手里的香槟杯晃出细碎的光斑。
　　江知意安静地站在角落，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她——看她被前辈拍着肩膀称赞，看她跟场记小姑娘笑着碰杯，看她偶尔望过来时眼眸闪烁着星光。
　　“江律师不去跟自家大明星贴贴？”温夏端着两杯酒走过来，胳膊肘撞了撞江知意的小臂。
　　江知意抿了口酒，眼底漾着笑：“她现在是主角。”
　　话音刚落，就见苏识南借着敬酒的空隙，悄悄往这边挪了两步，裙摆扫过地毯时带起一阵香风。
　　“过来。”苏识南伸手拽她的袖口，“他们都问我，什么时候把你正式介绍给大家。”
　　江知意顺势握住她的手：“你想什么时候？”
　　“现在怎么样？”苏识南挑眉，突然转身举起酒杯，声音清亮得盖过了音乐，“各位，借大家一分钟。”
　　喧闹声渐渐平息，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。
　　“这位是江知意，”苏识南握紧江知意的手，将她拉到身边，她的声音透过宴会厅的音响传遍每个角落，“不是朋友，是我的爱人。”
　　空气仿佛凝滞了半秒，随即爆发出震耳的欢呼。
　　温夏第一个跳起来鼓掌，手机举得老高，镜头稳稳对准相拥的两人。
　　江知意望着她，她本以为会等很久，等风波平息，等舆论沉淀，却没想过苏识南会在这样万众瞩目的时刻，把她拉到聚光灯中央。
　　“我知道网上有很多猜测，”苏识南声音很轻，“过去我总怕连累她，怕那些恶意的揣测弄脏她的职业声誉。
　　但是我突然想通了——真正的守护不是把她藏起来，而是站出来告诉所有人。”
　　“她是顶尖的律师，赢过很多硬仗，包括帮我摆脱前公司的泥沼。”苏识南的目光扫过全场，带着坦荡的骄傲，
　　“但对我来说，她首先是江知意，是她自己。”